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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哲学和美学的影响,“空间”一词作为相对独立而又具有明确含义的专业术语,于19世纪末在德国建筑领域被提出。20世纪中叶,人和空间之间的关系问题成为核心的专业设计主题开始受到广泛的关注,并被提到了极为重要的位置。设计者们开始从文化与审美的角度研究居住与生存空间,将空间与艺术作为一个整体系统进行综合考虑和设计。
那么,究竟什么是严格意义上的空间?我们如何理解我们所面对的这个科目范畴呢?
空间是什么?
当我们将空间一词拆解为“空”与“间”两个单字来分析时,问题就变得迎刃而解了。
“空”的解释
“空”:即虚,广大、无际之意。《文选•左思.(咏史诗)》:“寥寥空宇中,所讲在玄虚。”李善注解:“空,廓也。”
纯粹的“空”的概念是:“空”是一种不以我们的意识和认知程度而改变的客观存在;是万物存在的基础之一,是一个没有限定,没有边际,没有起点和终结的概念。
在空间一词中,我们可以将“空”理解为一个定语,明确了我们的三维概念。它是一种状态,是一种属性,是一种存在的实质,一种虚无的实质。
“间”的解释
“间”:指房间之意。相比之下这个词要容易理解得多,它是一个有限定的概念。通常是被若干明确或不明确的边界(墙、屋顶、篱笆、隔断、植物等)围合出的一部分体积,这样就使得我们在对无限三维体量的感知过程中,有了可以参照和鉴别界限的参照物。于是,空间也就从一个我们存在其中却又对其无法捉摸的虚无,变成了可见的实际体块了。“间”成为了我们感知具体空间的一个最根本的因素。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的传统建筑中关于“开间”的概念。众所周知,中国的古建筑多半为木结构,而木结构建筑由于其材料的特征而通常采用梁架形式。梁架及建筑重量的主要受力结构是柱子。而需要获得一个稳固的可使用空间,至少需要4根柱子的支撑。4根柱子之内便称之为一“间”,建筑即由若干的“间”所构成。由于材料的特性与极限,使梁架的跨度和两个柱子间的距离有较为一致的尺度,所以,开间越多,房屋的形制就越大,规格等级自然也就越高,一般9个开间的等级最高。在北京的故宫太和殿出现了达到11个开间的特例。这虽然不能作为我们研究空间问题的理论依据,“开间”与“间”的概念也存在不少区别,但是却能很好地帮助我们对空间概念的理解。
事实上,当我们面对一个大到漫无边际以至超乎我们感知能力的空间,又没有任何提示范围的构造时,“空间”也就失去了意义。在审视茫茫大海、沙漠、荒原时,我们的眼睛几乎无法聚焦停留在一个可以固定的参照物体上,也就很难用“间”这个概念去衡量所面对的空间了。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对距离、尺度、范围的认知往往是错误的。明明看起来很近的距离,实际上却非常遥远。
所以边际或边界成为“空间”的最基本要求。“间”虽然也具有较为抽象的三维概念,但是比“空”所指定的概念要小很多,也具体很多。
“空间”一词之意
空间:空间在哲学上与“时间”一起构成运动着的物质世界的两种最基本形式。
在物质的时空概念中,空间指物质存在的广延性;而时间指物质运动过程的持续性和顺序性。它们都具有客观实在性,同运动着的物质不可分割。没有脱离物质运动的空间和时间,也没有不在空间和时间中运动的物质。空间和时间也是互相联系的。现代物理学的发展,特别是相对论,证明空间和时间同运动着的物质具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空间的艺术也是一种时间的艺术,当人们进入并感受一个空间时,从一点到另一点,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从一个区域到另一个区域,随着时间和运动的延续,空间的状态、氛围、节奏、高潮与平缓的变化才逐步为人们所感受到。
有了“空间”就必然有“进入”。现实生活中的空间是一个有着较大变数、较为复杂的概念。城里与城外的视角不同,就很难说谁是里面,谁是外面。所以,我们对空间的感知需要具备的条件是:身在其中,可见其形,可进可出。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说法兴许也由这种对空间感知的特点所决定的。我们看不到一个空间的边际(立面、界面),或者只能见到空间的某些局部时,对空间就肯定无法准确认知了。(但这一特征也往往被人们利用来将局促的空间变得更加捉摸不定。)
对空间的感受,我们首先需要借助的是其界限,“空”是没有具体的形状和结构的,它只存在于“间”之中。完全没有围合,或者超出人们接受限度的巨大的空间,往往被人们所感受到的只有“空”而没有“间”了。
广义与狭义的空间概念
虽然我们的研究对象直接依附于空间存在和无限空间的哲学概念(广义的空间概念),但是与我们常常说起的“外太空、空间站、空间轨道”这样的词中的空间不同,它们多半指的是宇宙空间与无限空间,而我们这里所讨论的空间设计问题中的“空间”,是一个有限定的微小概念。即指我们如何对无限的三维的“空”进行有意义、有意识的划分和限定,从而得到符合我们各种需要的“间”。
综上所述,空间必然是个三维(具有长、宽、高三个维度)的概念,至少在被感知过程中在人的头脑里会产生这样立体印象。空间也并不一定是有墙的屋子,这是片面的。在这样的概念下,也就没有什么空间设计可谈了。事实上,空间是通过特定的参照物,勾勒、划分、限定出一定的区域,在人的心理上产生一定的“场”或“域”的感受,并成为我们可以感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