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杜康造酒醉刘伶”,人们不免会发问:东周的杜康怎么会造酒醉倒晋代的刘伶呢?这酒可真是够陈的。
相传,在两千五百年前的东周,杜康懂得好钢才能铸成宝剑,好水才能酿成美酒。后来,杜康造美酒的事传到了天子那里,天子特意派人到这里征调“御酒”。“御酒”运到京都洛阳,天子饮后神振食增,龙颜大悦,就封杜康为“酒仙”。杜康造酒显了名,后来被玉皇大帝召到天宫当了酒仙。天上方几日,世上几千年。杜康到天宫后,虽然没有多长日子,可人间却已更换朝代一千多年。有一次,天宫王母瑶池的一个仙童,因为喝偷喝了为“蟠桃宴”准备的“御酒”,又不小心打碎了王母心爱的一只琉璃杯,被王母罚贬到人间受罪去了。这个仙童就是晋代的“竹林七贤”之一刘伶。刘伶被罚下界,仍是纵酒放达,千斛不醉,一生隐居,不求功名。一天,王母屈指算来,刘伶的劫数将满,指派杜康下凡“点化”他。
仲春时节,刘伶离家外出游山玩水,来到伏牛山麓杜康仙庄。村头酒肆,一副对联引人注目,上联写到:猛虎一杯山中醉;下联对仗:蛟龙两盏海底眠;横批:杜康酒家。刘伶看罢哈哈大笑道:“山村小店,好大的口气。”说罢进入店内,往桌边一坐,吃喝一声:“店家过来说话!”只见里面走出一位白发老翁,对着刘伶深深地做了个揖,问道:“客人想是要喝酒吗?”刘伶道:“你这小店能存有多少坛好酒?”老翁说:“敝店小本经营,贮酒一坛,并无多余。”刘伶听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一坛酒竟敢开店,就是让我一个人喝了,也未必能喝个痛快。”老翁说:“客人有所不知,我店虽存酒不多,但这酒却是陈年老酒。大凡过往来客。量小的敬奉一小盏就能满足;量大的,斟酒一大杯也已足量了。”说着,吩咐店小二斟酒上来。刘伶听着觉得好笑,暗自骂道:“好个不晓事的糟老头子,天下的酒馆,哪有怕人喝酒喝多了的?一定是他瞧我衣帽不整,怕我付不起酒钱,才拿这些浑话糊弄人。”这时,小二已斟满一大杯酒放在桌上。刘伶心中不快,冲着老翁说:“主人家,你既说这是好酒,我倒要喝个一醉方休。快把你拿一坛酒搬来,我这里银两有的是。”老翁说: “敝店本利虽徽,银钱并不看在眼里,只是怕醉坏了客人,实是吃罪不起。”刘伶道:“这个无妨,找来文房四宝,我与你写明一款,即便醉死,也与你无关就是。”老翁便拿出一张纸来,刘伶写到:
“游春过酒店,求来酒一坛,刘伶若醉倒,他人不相干。”老翁看罢,就唤小二把酒坛搬来。刘伶自恃量大,随即端起大杯,开怀畅饮。
谁知三杯酒下肚,刘伶已知酒力非凡,不敢再饮,连连称道:“好酒,好酒!”这时,酒力上涌,刘伶急忙起身向店家道别。哪知他刚一起身,一个趔趄把放在地上的酒坛给撞倒了,可惜一坛好酒流洒一地。刘伶顾不得许多,也忘记了付酒钱,跟跟跄跄的离开了酒肆,刚到家中,便一头倒在了床上。他的妻子见他醉成这般光景,急忙为他冲茶沏汤。岂料刘伶这一醉非同凡响,一连三天滴水不进,昏迷不醒,第四天头上,便不省人事了。妻子悲痛欲绝,左邻右舍赶来劝慰的也都叹息不已。大家帮着,草草的把刘伶入棺埋葬。
再说酒店那一白发老翁原来正是杜康。自从那天刘伶去后,一晃就是三年,依照王母的吩咐,该是刘伶归天的日子了。这一天,杜康仍是如前装扮,肩上搭了个钱袋,飘飘然来到刘伶的家门。他上前连叫几声,柴扉开处,刘伶的妻子走了出来,问道“老翁要找何人?”杜康答到:“请问这里可是刘伶先生宅第?”刘伶的妻子道:“正是,不知有甚事情?”杜康说:“三年前,他曾在我店喝酒三杯,又踢到酒坛,银钱未付,特来讨取。”刘伶的妻子不听犹可,一听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把抓住杜康的衣领叫道:“好哇,这才是冤家路窄,我不找你,你倒上门来讨什么酒钱来了。走,先跟我倒衙门见官,偿还我丈夫的性命,我再还你酒钱。”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扯着杜康要去见官,杜康挣也挣不掉。
杜康接着把三年前刘伶到酒肆喝酒的一段经过给大家讲述了一遍,又把刘伶写的那一张纸掏出来让大家看,并说:“众人为证,我敢保证,刘伶是醉酒,并没有死。咱们一道去掘墓启棺,当面验尸,要是他真的死了,我甘愿去见官。”大伙听他说的有理,都同意去看个究竟。人们吵吵嚷嚷,你推我拥,一同来到刘伶墓地,七手八脚掘开坟墓,打开棺材,一看,都给惊呆了:刘伶死去三年,至今面容如故!忽然,见他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又伸展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股酒气喷了出来,猛地,折起身子连声喊到:“好厉害的酒,真真闷煞我了!”
见此情景,刘伶的妻子悲喜交集,又感到惑然不解,正要拉住杜康问个明白,忽见两道金光紫气飞上半空,杜康手拉刘伶站立云头,向着众人频频点头。刘伶的妻子呼天唤地,向刘伶喊道:“你要往哪里去?你要往哪里去?”杜康顺手把肩上的钱搭往下一丢,钱搭变成一条三尺长的白绢悠悠落下。人们拣起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预知郎君游何方,瑶池参拜王母娘。再抬头看时,杜康和刘伶已经不见了,只有两朵五光十色的彩云向九天之上冉冉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