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已成为与艾滋病、吸毒和酗酒并列的世界四大医学社会问题,是全球引起死亡的第五大风险因素,据不完全统计,每年至少有280万人死于超重或肥胖。每两个人就有一个超重或肥胖,但没人愿意做那二分之一。
随着对肥胖机制的深入探索,医学界明确了肠道菌群在肥胖症发生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肠道菌群与机体相互依存,不论菌群自身改变还是人体肠道环境改变引起的菌群变化,都影响着机体的能量代谢、营养吸收等过程,影响肥胖症的发生发展。
01
肠菌移植真的可以无痛减肥吗?
目前已有大量数据表明,肠菌移植在临床中表现出快速、有效的减肥效果,从而得到越来越多的青睐。
经典的胖瘦双胞胎实验,直观的证明了肠道菌群移植治疗肥胖症的有效性。
实验中,挑选几对一胖一廋双胞胎姐妹,然后将她们的肠道菌群移植给无菌小鼠,在喂养同样的健康低脂高纤维食物下,移植胖女孩菌群的小鼠长成了胖老鼠,移植瘦女孩菌群的小鼠长成了瘦小鼠。
经过几次重复实现,都得到了同样的结果。而且进一步发现,胖瘦老鼠的肠道菌群存在明显差异,瘦老鼠菌群多样性高,胖老鼠菌群多样性低的同时,还缺乏一种瘦菌“拟杆菌门”,拟杆菌门有利于脂肪的吸收、促进脂肪燃烧的作用,可以防止肥胖发生。
后续将胖瘦老鼠关在一起,结果胖老鼠的长胖趋势竟得到了遏制。在探索胖老鼠停止长胖的原因时,发现胖老鼠是在吃瘦老鼠粪便后,长胖趋势得到了抑制。换言之,也就是瘦老鼠粪便中的肠道菌群进入胖老鼠体内,而改变了胖老鼠的胖菌特征。
该发现,让科学家们更加确定:肠道菌群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影响人体的胖瘦。
02
肠菌移植如何实现有效的体重控制?
菌群移植是一种新型的健康干预方式,将健康供体的肠道菌群移植到患者肠道内,替换肥胖者肠道内的“胖菌”,增加“瘦菌”的比例,纠正肥胖者肠道环境,使得肥胖者的控制食欲、脂肪合成和影响免疫系统都能得到改善,提高生活质量。
# 抑制食欲
“下丘脑的下丘脑弓状核(ARC)”是负责调节食欲的中枢神经系统调节机制,其主要功能一方面是通过表达转录肽和激素原来抑制食欲;另一方面是通过表达神经肽和相关蛋白来促进食欲。
研究表明,食欲相关激素多由肠内细胞分泌,而肠道菌群可以通过代谢产物或神经递质调控食欲。
常见的肠菌代谢产物短链脂肪酸,它可以经由身体信号调整,刺激脂肪细胞与肠道细胞,分泌能抑制食欲并增加能量消耗的激素,从而调控食欲。当短链脂肪酸充足时,就会抑制食欲激素,产生饱腹感,反之就会抑制食欲相关激素减少,刺激摄入更多。[2]
此外,肠道菌群还可能通过神经递质与大脑进行交流,包括γ-氨基丁酸(GABA)、乙酰胆碱、多巴胺和血清素等。GABA由谷氨酸经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经脱氨产生,可调节焦虑、抑郁和食欲等[4]。血清素(5羟色胺,5-HT)也是色氨酸代谢的产物,在肠脑轴中发挥重要作用,可以抑制宿主的食欲。
# 控制脂肪合成
正常的肠道微生态保证机体能量摄入和消耗之间的动态平衡,而紊乱的肠道菌群会抑制能量的消耗,促进机体脂肪的合成。
菌群移植可以通过快速恢复肠道菌群平衡,促进短链脂肪酸合成代谢,改善能量代谢过程,降低脂肪的合成和储存,从而帮助患者减肥。
短链脂肪酸(SCFAs)可以通过刺激肠道黏膜L细胞分泌激素,通过作用下丘脑的阿片促黑素皮质素原(pro-opiomelanocortin,POMC)和神经肽Y(neuropeptide Y,NPY)神经元降低食欲,抑制胃内容物排空和胃酸分泌,引发饱腹感[9]。
研究发现,乙酸既有刺激又有抑制食欲的作用,因而具有减肥和增肥双重作用。在神经元内,乙酸能激活乙酰辅酶A羧化酶,改变神经介质的表达,增加脑内乳酸和γ-氨基丁酸的含量,从而降低食欲。
# 调节免疫反应
肥胖患者,长期高脂饮食会诱导动物肠道菌群失调,进而导致肠黏膜屏障被破坏,肠壁通透增加,诱发免疫系统紊乱,导致炎症反应增强,使机体处于炎症状态。
在肥胖的发生过程中,分泌抑炎因子的M2型巨噬细胞减少,而分泌促炎因子的M1型巨噬细胞、辅助性T细胞1(Th1)、CD8+T细胞增多。检测发现,肥胖人群体内肠杆菌科(Enterobacteriaceae)和脱硫弧菌科(Desulfovibrionaceae)丰度增加,产生的脂多糖活性极强。[10]
脂多糖是革兰阴性杆菌细胞壁主要活性成分,是极强的炎症诱导剂。当肠道菌群失调时,脂多糖释放进入血液循环,引起一系列非特异性炎症级联反应,刺激多种炎性因子表达,引起机体慢性炎症,进而导致肥胖等全身慢性非特异性炎症。
肠菌移植可以恢复肠道菌群正常,修复肠内生物屏障,保护胃肠道免受病原体侵袭和损害,减少有害菌及内毒素的吸收。因此,肠道菌群移植可以改善肠道免疫功能,减轻炎症反应,降低肥胖相关的并发症发生的风险。
03
肠菌移植减肥效果持久!
一项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上的研究发现,在进行肠道菌群移植后,66%的受试者体重下降了至少10%。这些受试者在移植后平均减重12公斤,并且这种减重效果在移植后至少维持了12个月。
另一项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研究发现,在进行肠道菌群移植后,受试者的体重平均下降了8公斤,并且这种减重效果在移植后至少维持了2年。这些研究结果表明,肠道菌群移植是一种有效的减肥方法。
研究中还发现,这些受试者的肠道菌群多样性增加,且厚壁菌门和拟杆菌门的比例得到调整,与健康人的肠道菌群趋近。这些结果都表明肠道菌群移植可以有效地减轻体重,并改善肥胖相关的代谢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