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糖尿病和内分泌疾病》中发表了一篇聚焦中国肥胖问题的综述,综述用数据描述:肥胖问题已经成为我国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
肥胖的发生机制复杂,从外因来看,大多归因为“管不住嘴、迈不开腿”,但真正探寻肥胖发生机制,会发现肠道菌群紊乱在肥胖的发生、发展中扮演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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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群体的肠道菌群特征
新发布的一篇文献荟萃分析发现肥胖群体的肠道菌群特征有别于健康群体,这将是肥胖发生的重要因素。
文献使用来自17个不同国家的3329个样本(肥胖,n=1494;对照,n=1835),揭示了肥胖与肠菌间的关联。肠道微生物组的群落结构进行评估时发现,与瘦肠道相比,在肥胖肠道中观察到菌群多样性显著减少,推测这种减少导致了健康微生物功能的紊乱。[1]
研究发现,肠道内厚壁菌与拟杆菌之比被称为“肥胖的生物标记物”。拟杆菌善于把植物淀粉或纤维分解为脂肪酸供给肠道和肝脏,称为“瘦菌”;厚壁菌则善于从食物中吸收能量供给全身,容易产生饥饿感而增加摄入,被称为“胖菌”。
大量数据显示,超重人群的肠道菌群多样性较低,厚壁菌占主导地位,拟杆菌则相对减少。2006年发表于《自然》的研究显示,肥胖人群与正常人群相比,厚壁菌平均增高20%,拟杆菌平均减少近90%。
02
肠道菌群影响着肥胖的发生发展
目前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肠道菌群紊乱在肥胖症发生中具有重要作用。肠道菌群不仅影响着机体的代谢与营养吸收,还通过代谢产物、肠脑轴等方式控制食欲、影响肥胖的发生与发展。
# 肠道菌群通过“微生物-肠-脑轴”引发肥胖
微生物-肠-脑轴是肠道菌群参与的肠道和大脑的双向信息交流系统,是大脑和肠道功能相互整合、相互调节的途径。近年国内外的研究表明,微生物-肠-脑轴在肥胖调控方面具有重要的贡献。
2017年,Cristina Torres-Fuentes等人在《Lancet Gastroenterol Hepatol》杂志发表了一项关于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可以通过“微生物-肠-脑”轴引发肥胖的研究,结果验证了肠道菌群诱发肥胖的三条通路。[2]
在进食后,细胞分泌肠肽告知大脑营养状况,减少食欲。而肠道菌群紊乱导致肠道激素(如YY肽,GLP-1, 瘦素,胃饥饿素)分泌上升,增加食欲、降低饱腹感,使得过量摄入能量,引发肥胖。
肠道细菌能产生神经活性代谢物,如5-羟色胺(5-HT)和γ-氨基丁酸(GABA)。5-HT可以解除黑素皮质素神经元介导抑制食欲的作用;GABA是中枢神经系统中抑制性的神经递质,能刺激进食。这两种代谢物能促进机体食欲,增加能量积累,诱导肥胖发生。
肠道菌群分泌的丙酸盐会降低大脑对高热量食物的满足感,即肠道菌群紊乱者在食用高热量食物时,不能获得和普通人一样的满足感,必须要加大食物摄取才能获取相同的感受,这就导致了过量饮食,从而诱发肥胖发生。
# 肠道菌群通过代谢产物引发肥胖
当肠道菌群紊乱,肠道皮屏障受损,肠道菌群代谢产物可以穿过肠道屏障影响机体的代谢功能,目前已鉴定出较多与肥胖相关的肠道菌群代谢产物。[3]
短链脂肪酸
短链脂肪酸(SCFA)是肠道菌群利用人体不能消化吸收的碳水化合物而产生的菌群代谢物,主要包括乙酸、丙酸、丁酸等。
丙酸能够激活G蛋白偶联受体(GPCRs)中的GPR41,GPR41可使体内瘦素水平升高,瘦素能够使增强食欲的神经肽Y(NPY)含量降低。GPR41还可促进抑制食欲的PYY的分泌。
丁酸通过激活GPR43增加血浆中GLP-1的含量来抑制肥胖。GLP-1是一种由肠道L细胞产生的激素,可通过中枢神经系统控制食欲,用减少进食量的方式降低肥胖的发生率。
肥胖人群血清中琥珀酸含量增加,这是由于机体内产琥珀酸的普雷沃氏菌科(Prevotellaceae)和韦荣氏球菌科(Veillonellaceae)相对丰度较高,而消耗琥珀酸的梭菌科(Clostridaceae)相对丰度较低导致的。研究发现,琥珀酸水平与BMI值之间存在正相关。
次级胆汁酸
次级胆汁酸由初级胆汁酸转换而来,具有促进能量代谢、增加胰岛素敏感性、减轻炎症的作用。
通过比较分析肥胖人群与健康人群血清及粪便代谢物发现,肥胖人群的初级胆汁酸生物合成受到干扰,从而导致无法生成次级胆汁酸,而肠道微生物可将初级胆汁酸转换成为次级胆汁酸。已知的与胆汁酸解偶联相关的肠道菌群有:拟杆菌属、梭菌属、乳酸杆菌属、双歧杆菌属、李斯特菌属等。
小结:
肠道菌群在机体的能量代谢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肠道菌群的研究为肥胖的预防和治疗提供更多的理论依据,肠菌移植等针对肠道菌群的个体化干预将为肥胖症的预防和治疗提供新思路。